明年2月27日,曾获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金奖的上海小提琴家黄蒙拉将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带来名为“爱的致意”的独奏音乐会。
音乐会分为“爱之喜悦”、“爱之温柔”、“爱之别离”、“爱之重生”四个部分,容纳了海菲兹改编普罗科菲耶夫的《三橘爱》进行曲、谭盾的《悲情沙漠》以及何占豪、陈钢的《梁祝》等中外名曲。
音乐会也可以很“甜宠”
“《悲情沙漠》描绘的是爱人之间的生死离别,《流浪者之歌》表达的是对家乡的热爱。”黄蒙拉为这场表演总结了一个有关“爱”的主题,整场音乐会从爱最初的甜蜜到最后的悲情和超脱,完整讲述了情感的递进过程。
“年轻的时候觉得爱就是甜蜜,后来表面的泡沫褪去,倒觉得爱更多是沉静之后的长久。”随着年纪渐长,黄蒙拉对爱的理解有所不同,这一点也在演奏中有所体现。“以前演奏就只追求好听,现在就会探索作曲家创作背后的深意。”艺术家的不同心境也会为演奏注入多元的生命力。
与此前相对学院派的演出相比,黄蒙拉坦言这一次音乐会曲目更“甜”,比如第二篇章中埃尔加的《爱的致意》和伊萨依的《孩子的梦》,“甚至《梁祝》的前半段也是很美的。”
近年来黄蒙拉在全国各地的巡演中发现,观众更乐于接受情感上甜度更高的作品。“古典音乐中当然也有很优美的曲目,没有必要认为演奏这些就是在取悦观众。我们应该在引领音乐鉴赏品味的同时,也让受众感受到喜悦。”
演奏家拉琴也有瓶颈吗
黄蒙拉的名字,是父亲参照英文“Moonlight”音译过来的,月光下的演奏家,听起来也十分浪漫。4岁起学习小提琴、21岁就获得了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金奖,被誉为小提琴鬼才的他一直活跃在世界舞台上。
准备一场独奏音乐会,通常他会提前一两个月开始,每天练琴三四个小时。即使是如今已经年过不惑的成熟演奏家,台下的工夫仍然必不可少。
谈及演奏家会遇到的瓶颈,黄蒙拉丝毫不加掩饰。“有时候你知道有更好的表现方式,但限于渲染能力或是理解力上的不足,就是达不到理想的状态。”
在采访中他还向记者分享了一个可以引起很多音乐家共鸣的小现象,就是演奏家在演奏生涯中总有为数不多的几次,在舞台上找到了人琴合一的琴感,“随便怎么拉都是对的”。
有过一次完美的演出经历之后,此后他们在很多次演出或是练琴的时候都想复刻当时的状态,但这样的时刻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对于很多演奏家来说,可能终其一生都想在追求这种巅峰。
“就像苏炳添也不可能每一次百米比赛都打破世界纪录,但他一定在寻找自己最快的那一次是怎么达到的。”
学校里的管弦乐系现状如何?
除了是舞台上星光熠熠的演奏家,黄蒙拉还有一个重要身份是上海音乐学院管弦系老师。谈及目前新生代音乐生的现状,他有很多思考。
“和我们的年代不同,现在的学生面临的诱惑很多,也就很难集中。而小提琴最需要的就是专心、甚至是和一个音符死磕的态度。同时行业的内卷又很严重,所以学生的心理层面也需要得到关注。”
但令他稍感欣慰的是,专业院校的学生毕业后去向相较以往打开不少,除了全国范围内数家乐团之外,学生们也可以进入经纪公司、文化单位从事文化管理相关工作,也有不少毕业生选择教育行业。“从事本行的学生还是占大多数的。”
希望有更多本土作曲繁荣国内市场
疫情期间,一些国外的演出被迫取消,黄蒙拉多了很多时间单纯地练琴、散步,他坦言从学生时代起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慢生活了。
与此同时,国内的演出市场仍然相对繁荣,人们对于古典音乐的热爱不减。
仔细观察目前国内原创的小提琴曲目,你会发现最受大众欢迎的仍然只有《梁祝》和《黄河》等为数不多的作品,黄蒙拉认为演奏者、作曲家和剧场需要合力,以改变中国原创古典乐曲较少被知晓的现状。
“此外,虽然我们也有作曲家在进行创作,但受众接触新的作品还是需要一定时间。我们也需要慢慢建立文化自信,从向西方学习到让世界也能看到我们的原创曲目,逐渐被大众更广泛地接受。”
来源:周到上海 作者:王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