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到百代小楼，就像回家一样。”在2021上海旅游节到来之际，作曲家陈钢与作家淳子相约徐家汇最美街角，做客夜色掩映中的百代小楼，共同追忆诞生在这里的音乐经典和难忘瞬间以及他们与百代小楼的故事。
■作曲家陈钢与作家淳子
“今年正好是百代小楼一百周岁。我上楼的时候发现，墙上很多照片里的人我都认识，‘上海滩七大歌后’中的金嗓子周璇、银嗓子姚莉……都曾到过我家。看见姚莉，我还要叫一声‘姚莉阿姨’的。”
小时候，陈钢常跟着父亲陈歌辛来到这里。“我的父亲当时也在这里工作。百代小楼为每位作曲家都准备了一间间小房间作为工作室。”
位于衡山路811号的百代小楼是上海最重要的声音地标之一，它承载了近百年来中国唱片工业的辉煌史。1935年，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在这里灌制。
陈钢说，我恰好也出生在那年，可以说是国歌的同龄人了。
1935年5月24日，电影《风云儿女》在上海金城大戏院首映，主题歌《义勇军进行曲》从此风靡全国，成为中华民族危难之际发出的最坚强的呐喊声。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陈钢说， 聂耳谱曲时，最初起名《进行曲》，后来才改名《义勇军进行曲》。田汉作词时，还在“前进前进”后多加了一个“进”，“前进前进前进进！”
他说，作为那个时代的同龄人，我们都是跟着这个号角一路前进。直到现在，我觉得这句话还是有现实意义。它给我们敲响警钟，永远要居安思危，永远要前进前进再前进。
从上世纪20年代开始，百代小楼里录音灌制了一张又一张经典的唱片。
活动现场，陈钢分享了父亲陈歌辛创作《苏州河边》《玫瑰玫瑰我爱你》以及《永远的微笑》几首经典老歌的幕后故事。
■ 左:姚莉 右:陈歌辛
陈钢说，“当年，姚莉录我父亲陈歌辛作曲的《玫瑰玫瑰我爱你》才16岁。这首歌是非常难唱的，节奏又快。但更难的是录制，当时用的都是白俄的现场乐队，乐队的费用都是很高的，不可能给你一遍遍排练。没想到，16岁的姚莉录了一遍就成了。后来，她还唱了很多我父亲的歌，《蔷薇处处开》、《恭喜恭喜》…至今仍盛唱不衰。”
之后，这朵“玫瑰”漂洋过海开到了美国，爵士歌手 Frankie Laine 翻唱成 《Rose, Rose I Love You》，当年登上了全美流行歌曲排行榜榜首。由此，《玫瑰玫瑰我爱你》成为中国第一首译成英语、传唱海外经久不衰的抒情歌曲，也是中国第一首走向世界乐坛的经典名曲。
由于当时不知道这首歌出自中国的陈歌辛，所以相传在美国有百万版税无人认领。后来陈歌辛听到这个消息后，还开玩笑地说：“要是真领到了这笔钱，我就从美国买一架飞机捐给国家。”
■陈歌辛和妻子金娇丽
《永远的微笑》是陈歌辛赠予爱妻金娇丽的礼物。
陈钢说：“这是爸爸为妈妈勾画的一幅音乐素描——爸爸说，妈妈像蒙娜丽莎。她，有圆圆的、蒙娜丽莎式的‘笑的脸庞’，她，有那望不到底的、蒙娜丽莎式的‘心的宝藏’。她是爸爸‘深秋的春光’和‘黑夜的太阳’。”
■周璇
这首歌在1940年谱写出之后，由上海唱片厂（隶属于EMI百代公司）安排最红的“金嗓子”周璇亲自演唱。在周璇的质朴而动情演绎下，很快便红遍了全国。
这首美妙的情歌，距今已有80多年之久。从诞生之后，便被无数的歌手喜爱和翻唱过。
2004年，罗大佑在北京“围炉”演唱会和香港红磡演唱会上，都演唱了《永远的微笑》。
■罗大佑
2006年，陈钢到台湾录制一场大型演出。演出的前一天深夜，罗大佑来到陈钢住处，他跟陈钢商量，要加一段即兴的互动节目。于是在第二天演出的舞台上，唱完《童年》的罗大佑，又唱了《蔷薇处处开》、《初恋女》、《凤凰于飞》、《恭喜恭喜》等几首陈歌辛老歌的片段。
然后，罗大佑问观众，“你们熟悉这些歌吗？它们都是陈歌辛先生的作品。下面我请陈歌辛先生的公子陈钢跟我一起演出！”
在雷动的掌声中，陈钢弹着一架白色的钢琴徐徐升到舞台中央，与罗大佑合作了的正是这首《永远的微笑》。
■电影《花样年华》剧照
导演王家卫也是陈歌辛的一个铁杆粉丝。他的《花样年华》也深深地打上了陈歌辛的印记。
在电影《花样年华》讲述完那段凄美迷离的爱情故事后，片尾响起了周璇的《永远的微笑》原音，老唱片吱吱作响，将电影的怀旧情怀推向“化境”。
来源：周到上海 作者：徐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