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半冷半暖秋天，熨帖在你身边”的歌曲在动画新片《白蛇2：青蛇劫起》片尾响起时，你会如见故人，多添三分亲切。近期台湾某华语音乐榜中，居然也出现电影《青蛇》电影原声带的身影——近三十年前的电影，刚出了黑胶唱片，被影迷乐迷继续追捧，可见这版有多深入人心。动画电影重新演绎金曲，虽然很多意见吐槽刘惜君的版本没有当年陈淑桦的好，珠玉在前，怎么翻唱都不讨好，更重要的是，时代已经翻篇，白蛇青蛇的故事也要顺应潮流动向讲出新意，再听《流光飞舞》也略嫌缠绵，不够果决。
算起来白蛇传说今年已经有了多版，粤曲版《白蛇传·情》胜在用现代视听语言让传统戏曲焕发新生，动画版《白蛇2》除了技术手段升级，则着力回答一个问题：从白蛇被压入雷峰塔到雷峰塔倒，中间发生了什么？雷峰塔倒，不是男女情爱超越一切，也不是孝感动天，而是因为有小青这样的好姐妹不离不弃，将执念进行到底。
小青的心路轨迹是这样的：一开始痛恨姐姐所托非人，以为找个更强悍的男人就可以庇荫自己，谁知途中遇见一个强者在关键时刻也临阵脱逃，因此彻底断了依靠男人的念想。《白蛇2》可说是讲了一个女性如何自立自强的故事，人物的欲望，即片中强调的那个执念，就是“我要救姐姐回来”，为此一路搏杀直至心愿达成。姐妹同心，其利断金，换到当代语境就是，男人无论强弱都不可靠，最终要女人自己站起来。当小青讲出这类台词时，观众席爆出笑声，这笑声有多重意味，也可能是没想到听见这样态度鲜明的宣言，还可能联想到近期娱乐圈各种渣男事件，总之她们发出的最强音让人有些震动。
需要注意的是，片中新造的世界观里，修罗城是人物活动的重要场域，而女性之于修罗，早已被很多创作者联系到一起，比如在亦舒的小说里，每一个年轻的女孩都是阿修罗，拥有若干杀伤力，所以王菲才会唱“你变做好战的阿修罗”；日本作家向田邦子在《宛如阿修罗》中干脆说：“女人就是阿修罗啊！”一家姐妹争执猜疑，可姐妹联手才能度过家庭劫难。《白蛇2》再造了一个修罗城，极力呈现牛鬼蛇神出没的末世废墟景观，但没把修罗概念与女性意识作更多关联阐释，而是引向弱肉强食的丛林厮杀，且打斗篇幅过于超量，有些可惜。
所以我们并没有看到姐妹如何怼天怼地以致改天换地，好莱坞电影那类先饱受压制，而后奋起反抗的“末路狂花”式故事也没有在此延续，小青从一而终的“救姐姐”被替换为“活下去”，男女之争变为人鬼大战，故事力道也就减弱了几分。
长凤新 媒体人
来源：新闻晨报 作者：长凤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