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 | 追光·建党精神在上海

西太平洋的尽头,海天交界之处,蕴出一道白线。

周围原本尽是苍茫的夜色,如今正被这道亮光迅速逼退,旋即,橘红色的太阳便从海平面探出头来,原本黝黑的乌云,瞬间被染成绚烂的朝霞。

晨光迅速西移,照亮了洋山港边忙碌的塔吊,然后是浦东机场轰鸣的客机、陆家嘴的摩天大厦、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延安高架路如织的车流、四叶草那舒展的外形……

这是2021年的上海,在晨光的照耀下,鲜活、生动、欢悦、蓬勃。看到这样的上海,或许就会明白,一百年前那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为什么勇于用青春、热血、乃至生命,去缔造一个新生的政党,在重重暗夜之中,开启一条崎岖难行的道路。

他们是追光者,他们追寻的是真理之光、复兴之光,是百年后我们眼前的这蓬勃之光。

望志路106号,隐蔽在上海弄堂的石库门,闪耀出最初的光芒。

这是1921年的上海,一个阶级的凝聚始于这座18平方米的石库门房,或许有其背后的偶然性,但中国共产党诞生的“第一声啼哭”,发自这座海滨之城,绝非偶然。

1898年夏,广学会总干事李提摩太在上海出版了《泰西民法志》:“民法志中之俊爽豪迈、声施烂然者,莫马格司若也,有志同道合之恩吉尔,共倡定律与革命二义,势力最伟,学说也锋利无前,凡国人之以文明称者,莫不奉为矩。”该书被认为是中国最早介绍马克思主义的书籍。马格司即马克思,恩吉尔即恩格斯。这一年,中国在君主立宪的道路上才迈出第一步即遭当头棒喝,好在是同一年,上海人知道了在欧罗巴大陆上有志同道合的“马格司”与“恩吉尔”,他们共倡定律与革命二义,学说锋利无前。

十九世纪末,上海滩上,纳百川而飞溅起激越的浪涛,如同一幅斑斓的画卷豁然展开,五彩流溢,气韵生动,一时工商兴盛,人才云集,中西思想文化碰撞交融。

同时,到二十世纪初,上海各业工人占全国各业工人总数的1/4强,产业工人占全国产业工人总数的17.8%。从1895年到1910年间,有记载的上海工人罢工有33次,工人阶级初登舞台,已经显示出内蕴的强大力量。

正是在这样的土壤中,《新青年》在上海创刊,掀起了思想解放的潮流。正是在这样的土壤中,“五四运动”之后,6万名工人为声援北京的学生运动举行了罢工,远东第一大都市为期5天的瘫痪迫使当局让步释放进步学生,拒绝在凡尔赛和约上签字。正是在这样的土壤中,1920年8月份,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在上海面世,如同分娩前一剂强有力的催产针。

先进、多元思想在这里激荡,催生出敢为人先、开天辟地的首创精神;马克思主义信仰在这里确立,催生出坚定理想、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紧紧依靠最广大的工人、民众群体,催生出立党为公、忠诚为民的奉献精神。

此间曾著星星火,到处皆闻殷殷雷。

上海的思潮、信仰、阶级基础,皆是赋予我们先辈用一生去追寻光芒的力量,亦是建党精神所可以追溯的源头。

百年倏忽而过,此间已换天地。

但一个城市的精神与气质,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当时催生初心的土壤,新芽岁岁破枝,枝干年年伸展。

始终敢为人先,从“第一艘万吨轮”、“第一条无缝钢管生产线”、“第一块国产细马手表”、“第一台轿车”……到浦东开发开放的嘹亮号角,开放的上海,一直是中国的天然现代实验室。每一次挑战,每一次突破,都最终化成上海越来越强大的动力之源,藏进上海的每一栋大楼里、每一道里弄里、每一座园区里。

始终百折不挠,在开拓、建设、改革的道路上,上海半个多世纪的路程,也是新中国摸爬滚打探索进步的缩影,就像苦思良策时挥就的一篇书法,时而干枯阻滞,时而淋漓酣畅。

始终为公为民,在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旋律下,上海一直在探讨如何将理性与创意、有序与包容、自在与制衡、紧张与浪漫、法治政府与公民自治有机汇合,互促共进,弹奏出跳跃、悠扬的音符。这一曲城市之歌,叫人期待神往。

“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的城市精神,“开放、创新、包容”的城市品格,与一百年前孕育第一缕红色火苗的精神与气质一脉相承,同时也正是建党精神在新时代的传承、发扬与阐释。

而这一路上,每一位勇立潮头的改革者,每一位敬业奋斗的建设者,每一位人民至上的服务者、基层治理者……他们也都是追光者。始自建党伟业的这条精神长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从1921到2021——

上海正在以一种无可抑制的激情奔向未来,忘不了血脉中的克制与血性,忘不了血脉中的独立与包容,忘不了血脉中的骄傲与冷静,忘不了血脉中的理智与温情,更忘不了血脉中的信仰,与那道光芒。

百年恰是,风华正茂。

来源:周到上海       作者:吴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