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件中国书画以及一批名家印章，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摆在朵云轩、友谊商店、文物商店等处换外汇，被一位日本藏家购藏多年后，如今回流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而且几乎是以当年买进的价格平价回流。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奥秘，昭示了怎样的时代变化，又给了我们什么样的启迪呢？
当年陪同这位日本藏家在上海买东西的中国著名金石艺术推广人袁慧敏先生为我们讲述了这些艺术品去而复返背后的故事。
■昔日上海友谊商店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艺术品对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讲还十分陌生，但是在友谊商店、朵云轩和上海文物商店等个别商店里，为了挣外汇，清乾隆六十年之后的文物艺术品，可以作为特供商品出售给外国人，消费时使用的是外汇券。
当时的中国字画工艺品，主要消费者还是既有钱又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爱好的日本及中国港台地区人士。尤其日本经济泡沫高涨的时候，他们很喜欢到中国来买艺术品。
■二三十年前，日本人尤其喜欢来中国买买买
袁慧敏当时就接触到这样一位来自日本广岛地区的藏家。他本身是金石篆刻家，因此痴迷于中国金石篆刻家的作品，包括金石家的字画，他的收藏主要围绕这一块展开。
■吴昌硕 篆书五言 纸本 对联 116.5×26cm
在当时的朵云轩、上海友谊商店、上海古籍书店、上海文物商店等销售点，袁慧敏陪着这位日本藏家选购了不少中国金石家的作品，其中有不少热门的大名头，比如吴让之、吴昌硕、赵叔孺、王福庵、赵古泥、童大年、赵云壑、邓散木、郑孝胥、王一亭、易大庵、王个簃、钱瘦铁、来楚生、谢稚柳、唐云等，均为金石名家及海派画坛重量级人物。
■赵叔孺 野趣图 设色纸本 镜片 32×35cm
■吴徵 峭壁飞泉 宋育德 楷书 水墨纸本 成扇 18.5×51cm
袁慧敏说，当时我们这样的金石艺术爱好者也痴迷于这些大名头，无奈囊中羞涩，只能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买一些小名头或者边边角角的东西，像友谊商店、文物商店那样的地方，我们都不敢进去的，陪着这位日本藏家，我也是领略到不少大名家的作品。
■吴朴堂刻斋馆印 2.4×2.4×6cm
三十多年以后，这位日本藏家已经过世，袁慧敏正好在朵云轩负责征集金石艺术品的拍卖，从这位日本藏家的后人那里征集到这批当年从上海以及全国各大文物商店流出去的艺术品，内心也是十分感慨，尤其一些作品上面还留有朵云轩当时的内部编号，倍感亲切，所以专门在2019朵云轩春拍设立了“金石缘—千寻斋藏金石家书画专场”。
■谈月色 篆刻章 1.5×1.5×2.2cm
征集到的这批作品开价并不高，甚至很多作品都与日本藏家当年买进价差不多，很多人就会有点疑惑了。不是说中国艺术品这二三十年涨了很多吗？为什么当年流到日本去的作品并没有太大涨幅呢？
■清 锺以敬刻严信厚自用印 2.2×0.9×4.5cm 出版：《近现代书画家款印综汇》P1291，上海书画出版社2002年12月
其实，日本在近二十多年，正好经历了一个经济低迷、挤泡沫的过程，包括房价在内的资产品种非但没有涨价，有些品种还跌了不少。而中国在这个阶段经济高速发展，推升了包括艺术品在内的资产价格，两相对照之下，当然会发生这样差距缩小的现象。就好比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日本人工资是上海人的几十倍，然而到今天，差距就很小了。这是经济的内在规律使然。
■赵叔孺 隶书五言 纸本 对联片 143×35cm
■邓散木 篆书 纸本 屏轴4件 64.5×32.5cm
另外，袁慧敏指出，这位日本藏家是从内心真正喜欢艺术品，并不太在意价格，也不是从升值角度考虑问题，这给了我们今天的收藏家一个启示：收藏还是要回归初心，从内心对艺术的学习、喜欢出发，不能从价格出发。收藏艺术品也不必永远占有，它也就是在你人生的某个阶段陪你一段时间而已。
朵云轩2019年春季拍卖会
预展时间：2019年6月20日、21日
拍卖时间：2019年6月22日、23日
拍卖地点：上海市威海路500号四季酒店三楼宴会厅
来源：周到上海 作者：詹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