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虫草世家的少女，因家中贫困，不得不接受家中长辈为了获得“聘礼”早早订下的婚约……“虫草姑娘”的身世感动了上百位“好心大哥”，为了帮助“姑娘”摆脱“一妻四夫”的命运，大哥们以募捐、借款、买虫草等方式为“姑娘”慷慨解囊。
近日，上海警方撕破了“虫草姑娘”的面纱，根据前期掌握的线索，赴江西省新余市捣毁了这一由30人组成的电信网络诈骗案涉案团伙。
“虫草姑娘”博取了全国近300名好心大哥
2019年1月上旬，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根据案件信息梳理和线索排摸，发现一犯罪团伙长期通过网络以销售虫草为名实施诈骗。
2018年12月起，“虫草姑娘”自称出生虫草世家，通过微信添加好友搭识被害人，因家中贫困，不得不接受家中长辈为了获得“聘礼”早早订下的婚约。
由于不愿接受这种安排，所以独自一人逃到了广州。可是，老家逼亲，家里又穷，唯一的出路便是将家中收集来的虫草变卖，用于退还“聘礼”。
犯罪团伙通过一系列的既定话术，一步步博取被害人的同情和信任。根据调查显示，有近300位被害人陆续通过微信、银行卡的形式向犯罪团伙汇款，金额从几百到几千不等。
而在沟通对话中，有的被害人出于对故事中“虫草姑娘”遭遇的怜悯，在汇款几万后甚至不要求对方寄送虫草实物，但绝大多数情况下，犯罪团伙会根据被害人汇款的多少决定寄送3-5根不等的普通虫草，其价格远超市场行情。
通过1个多月的侦查，专案组发现该团伙窝点在江西省新余，团伙成员共30人，从2018年12月至今，全国各地已有近300人被骗80余万元。
2019年2月27日下午2时，江西省新余市某商务楼内一家“网络科技公司”正举行“全员大会”，专案组民警在当地警方配合下快速行动，将将正在实施犯罪活动的洪某、张某等30名嫌疑人一网打尽。目前，全部嫌疑人已被押解回沪，依法刑事拘留。
嫌疑人：这些话术、手法只是营销手段
至此，“虫草姑娘”终于现形，她不是一个来自西部地区的姑娘，而是一群“科技公司”的员工，有男有女。
长宁警方介绍，该公司共有36位业务员，对应注册了36个微信小号，通过相关“涨粉”广告商为每个小号增加300余位好友作为诈骗对象，目标对象均为30～50岁的已婚男子。“我们跟广告商提过要求，最好要这个年龄段的男性，每个好友8元，但难免还是有一些水份。”犯罪嫌疑人洪某告诉记者。
此后，“虫草姑娘”们每天负责养小号，发布虫草姑娘的日常照片，让被害人逐渐了解自己的身世，实际上，这些照片均由团伙找模特拍摄，案发至今已拍摄6组照片，每组照片对应一个剧情。
警方介绍，团伙每个月换一个剧情，编造的故事情节大同小异，但基本都是以“虫草姑娘”的故事为主线，给被害人营造一个少女向命运抗争的故事。嫌疑人洪某介绍，基本到了少女回西部某省的桥段，许多好心大哥就有些“把持不住”出手相救了，“一妻四夫”的命运安排则最戳中被害人的心。
看守所内，嫌疑人洪某告诉记者，这一诈骗模式是他从其他同行公司复制而来，并用“说服”自己和工作人员，公司只是在“变相营销”：“当时认为自己就是‘变相营销’买虫草，这些话术也只是我们的销售模式。”
去年12月起，该公司除去拍摄模特照、推广吸粉、房租、人员招聘等前期投入，作案40天业绩达到近50万元，盈利14万元。其中作为为公司提供“核心技术”的洪某分得了4.9万。“我们的员工底薪2500，还有一定提成，业绩最好的员工一个月挣了1万多。”
通过特殊软件实现视频通话
警方介绍，嫌疑人主要通过三种方式进行诈骗，一种是直接让受害人购买虫草，100余元一根，而这些虫草实际是由该团伙在广州花20元一根的价格购入。另一种是让被害人同情“虫草姑娘”的身世，主动募捐；此外，还有通过向被害人借款的方式，骗取钱款。
上海的李先生就是被“虫草姑娘”的身世打动，借给对方3万余元，直至警方来电才知道自己受骗了。“出于同情，不可思议，原来我被骗了。”受害人顾先生说，他也是通过借款的方式先后转给对方近4万元。
是什么让这些好心的大哥能对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孩慷慨解囊？受害人顾先生和李先生说，除了“虫草姑娘”令人同情的身世之外，她们还进行过视频通话，“以前也遇到过诈骗，卖干股啊、茶叶什么的，都被我识破了。”顾先生说，与其他诈骗不同的是，对方答应进行视频通话。
嫌疑人洪某告诉记者，实际上，即便是微信视频通话，也是可以伪造的。他们通过一款软件，将事先拍摄好的视频接入，视频通话接通后被害人便可看见“虫草姑娘”出现在视频对话框中。“这些视频都很短，几秒钟，内容大概是女生在开会、逛街，然后简单说几句话就挂断。”洪某介绍，这些软件和整个诈骗手法都由团伙从其他同行公司复制而来。
警方提醒，如今通讯方式多样，极大地方便了人们的生活沟通需要，但同时也给不法分子提供了犯罪的机会，他们利用市民的恻隐之心以及网络交流无法识别真假的特点，骗取被害人的信任，最终实施诈骗行为。因此，警方告诫广大市民，网络通信需谨慎，特别是遇陌生人添加更要有所防备。
来源：周到上海 作者：吴艺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