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粥”的后两天,上海下了一场大雪。我已好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雪了。朋友圈传递的雪景照片精彩纷呈,纷纷为“雪姑娘”的倩影点赞。我也来到长风公园,踏雪赏景。在我的脚下身后,一条雪径远去,远接到我在长风老屋的童年时代……
■ 长风公园雪景
童年时代的老屋,“雪姑娘”经常来光顾。“雪姑娘”除了带来冷的凛冽外,也带来暖的温情。我们童伴可以玩雪,少不了“雪中三件套”:捏雪团、滚雪球、堆雪人。
捏雪团
把雪捏成各种玩偶小品,譬如猪啊、象鼻头啊等,汽车啊、房子啊等,充分发挥想象力(笔者注:时代进步了,现在的小品更有新意。譬如下图“雪•花”就很有美感)。也有抓把雪捏成团直接打雪仗的,打在身上笑哈哈(好在穿着厚衣服,不痛),但如果打在头上脸上,“广播喇叭”(指代哭)就开始啦,哭一通也就“停火”不再玩了(如果能戴一个像现在的“摩的”头罩就好了。那个年代的农村还没有骑摩托车的)。
■ 朋友抓拍于上海师范大学,女生在桥墩上摆“雪•花”小景玩自拍
滚雪球
把路上的雪滚动起来滚成球,越滚越大(这里面可能有雪的碾压凝结成球的什么物理原理吧),滚到田沟边,让雪融化成水,沿田沟流到河里去。记得有一年,雪下得特别大,在河边路上滚的雪球也特别大,滚着滚着,哈,直接滚到河里去了。河面的冰“吱”的一声裂道缝,托举着这个“大家伙”,等候暖日“开烊”融化。
堆雪人
用铁锹把雪堆积起来,堆成一个雪人,圆圆的脑袋、胖胖的身体,嵌上两颗黑煤球当眼睛,插上一根胡萝卜当鼻子。一件“雪雕”的艺术作品也就面世!
小手冻得通红,问声:冷伐?搓搓小手,说:不冷。但晚上小手又肿又痛,生冻疮啦!
在雪地上滑了一跤,问声:痛伐?站起来拍拍屁股,说:不痛。但晚上屁股痛得不能翻身!
雪下得大时,把门打开(里开门),厚厚的雪封住了门口,足有半人高。抬头望去,门口场地以及村外田野,都是厚厚的雪。屋面上是厚厚的雪,树的枝干上也是厚厚的雪,真是雪的天、雪的地!而且,天空还在飘着鹅毛雪。待到天色放晴,大人用铁锹从门口开始,慢慢地铲出一条通道来,把雪堆在通道两边。同时,在屋面檐口架起梯子,用钉耙把屋面上的雪扒掉一些(怕屋面承受不了雪的分量)……
这一次,因为雪多,在场地上堆了两个大雪人。同样是:圆圆的脑袋、胖胖的身体,两颗黑煤球当眼睛,一根胡萝卜当鼻子。同伴的想象力充分发挥:其中一位肩上插一把竹子扫帚,头上戴一顶旧草帽(算是男的);另一位呢,头上两条小辫子(枯芦苇花代替),颈上系一条红布条领巾(算是女的)。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雪中相守望,直到雪融化……
■ 朋友抓拍于上海师范大学,现在的雪人更有意思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不再生存”……
后来,我们长大了,读书、工作,成家。后来,大雪也不大再来光顾了(难得有大雪,便会惊喜异常),有时候还会出现“暖冬”,飘几朵雪花匆匆而过。也许,农村城市化(老屋被拆,住进了小区),“雪姑娘”不喜欢城市生活,“雪姑娘”喜欢的是乡村的空旷……
■ 上世纪70年代长风公园的一场雪景
乡村的空旷,莫如雪乡的魅力。
前几年,随游侠客团队去了趟雪乡(起点哈尔滨,终点长白山),使我这位来自江南地区的“长风老哥”大开眼界。那雪乡的雪啊,才是真正的雪:细腻、松软、清纯、温暖、香甜、梦幻。那铺盖在屋面垂挂在檐口的白雪,像一床床厚棉被。那垂挂在檐口的冰凌啊,真的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 铺盖在屋面垂挂在檐口的白雪,像一床床厚棉被
大气磅礴,摄人心魄,我被雪乡的雪所迷醉。
诗兴大发,文思喷涌,我写了《雪乡的雪》(诗、散文)、《窝棚炕铺情》(长诗)等。之前在哈尔滨,之后在长白山,还分别写了《啊,松花江》、《拥抱哈尔滨》、《长白山的爱》、《冬天里的一把火(组诗)》等篇章。回沪后意犹未尽,还写了《东北的冷》等随笔。
雪乡的魅力,还在于爬雪山。
哈哈,不穿防滑靴,不戴雷锋帽,一把老骨头,冰天雪地跑。一天徒步爬过一座大雪山!呼啸山林,雪花飞舞,豪气冲云天,吼起了《雪山飞狐》主题歌《雪中情》……
“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梦未醒,痴情换得一生泪印。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我独行,挥尽多少英雄豪情。唯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才能把梦追寻”……
■ “长风老哥”在雪乡爬过雪山后留影
我站在长风公园铁臂山,远眺雪乡问声“好”。
长风公园银装素裹,可是你雪乡来的“雪姑娘”路过留下的倩影?看,多少“雪迷”在玩自拍、玩他拍,玩雪中的浪漫、玩“雪中情”。“雪姑娘”,你给“雪迷”带来欣喜、带来欢乐。哦,对了,60年前长风地区的那一场大雪,可也是你不远万里、来到长风地区的热情馈赠……